上午10點，我和老徐焦急地等待著。我搓著雙手，不停地在客廳裡繞圈圈。

「老徐，我這右眼皮跳得厲害，怕不是出意外了吧？」

「快呸、呸、呸！希望只是路上塞車，再等等。」老徐安慰著我。

今天是我們小兒子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的大喜日子，一早我和老徐就忙活了起來。

本來他們說9點能到家，可現在都過了一個小時了，人還沒到，我怎能不著急？

 

 

「噹噹當」敲門聲響起，兒子和那姑娘站在門外。她雙手拎著禮品，身材高挑，濃眉大眼，只一眼，我就淪陷了。

不錯！小兒子很有眼光！

我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屋，老徐趕緊去廚房，把事先切好的水果端到茶几上。

「姑娘，吃！別客氣，把這裡當成自己家。」老徐笑著說。

「叔叔阿姨，我叫李晶，叫我晶晶就行。」一句晶晶，更是增加了我幾倍的好感！

寒暄了半個小時，我偷偷給老徐使了個眼色，我們得抓緊去廚房準備午飯。

 

本來說好一家人去飯店的，誰知大孫子昨夜發高燒，大兒子夫妻倆今天在醫院照顧他，不能過來。我想著，我們4個人圍著一個飯店的大桌子吃飯，有點疏離感，不如家裡的小餐桌親近。

12點，我和老徐把10道葷素搭配好的菜端上桌。

「叔叔、阿姨、你們手藝真好，做的每道菜都是我喜歡的。」李晶邊誇著邊先吃上了。

 

我暗喜：這孩子，這麼快，就把自己當成我們「家人」了。

吃到一半，我的肚子不知是什麼原因突然痛了起來，而且是越來越痛。痛得我根本沒法坐，嘴唇發白，臉上滲出好多汗。老徐見狀，趕緊讓小兒子幫忙，把我扶下樓放到車上，他急匆匆帶我去了醫院。

小兒子本來要跟來的，李晶用手偷偷拽了他一下，他就沒再說話。

我想著：人家女孩第一次來我家，我們都去醫院，把人家留在家確實不好。何況讓她跟著去醫院，也說不過去。

 

我在急診室，各種檢查都做了，也沒查出什麼問題。醫生根據我的情況，判斷我是急性腸痙攣，輸了一袋液體，開了點葯，就讓我們回家了。

家裡，小兒子和李晶已經離開了。

餐桌上，還擺著他們吃剩下的殘羹冷炙，每盤菜都動過，且每盤菜都從上到下被吃了一部分。

我對李晶的所有好感，瞬間打了折扣，這孩子很有可能自私。

 

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？還得從大媳婦吳敏第一次來我家說起。

我們是農村人，也沒那麼多講究，吃飯時也沒準備過所謂的「公筷」。吳敏吃菜時，總是吃靠近自己的那部分，而不是這裡夾一下那裡夾一下。

起初我沒在意，但她來家裡多次都是那樣，我便開始留心了。我發現吳敏吃飯時，會主動到廚房幫忙，等我和老徐動筷後她才動筷，飯後也會主動幫我洗碗。

以小見大，懂事的孩子背後一定有明事理的父母，這道理我是懂的。

 

後來談論婚事的時候，親家母說我家還有小兒子，我們老兩口還得辛苦很多年，大兒子和吳敏還年輕，小家得讓他們自己奮鬥。聘金他們只是象徵性地要了8萬6，當時我們這的標準可是36萬呢！

至於房子，由於建商一直拖，房子不能如期交房，大兒子他們直接在老家結的婚。婚後，他們只能先租房住。

吳敏一句怨言也沒有。這些年，每逢節假日和周末，她都會和大兒子回老家，幫我們在果園裡忙活，我們相處得情同母女。

從吳敏身上，我懂得了，一個人的性情如何，從小事上便能知分曉。

 

我跟小兒子直接說出了我的意見，李晶這人不適合我們家。

小兒子在電話裡，跟我大吵，說他們已經交往了四年，有很深的感情。

他說，李晶的父母都在大公司上班，晚年有退休金，還有2間房子，比我家的情況不知好上多少倍。能找到李晶這樣的媳婦，我們家上輩子一定是燒高香了。

我勸說不動小兒子，小兒子也說服不了我，母子倆就這樣僵持著。

條件好又怎樣？我要娶的是媳婦婦，看的是人品，又不是她的家境。

老徐勸我，兒孫自有兒孫福，以後跟李晶過日子的是小兒子，又不是我，鞋子合不合適，只有腳知道。他勸我想開點。

算了，既然小兒子拿出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，我也只好妥協。做父母的，誰不想稱孩子的心如孩子的意呢！

 

接下來，就是雙方父母坐到一起商談婚事。

「徐良爸媽，既然孩子們都願意，我們當父母的，也沒啥說的。這樣吧，聘金100萬，城市那間房子也給他們，至於汽車，不用太好，7.80萬左右的國產車就行。」李晶媽倒不客氣，開門見山地就提出了條件。

我偷偷看了老徐一眼，他把頭低了下來，我知道他肯定在盤算，小兒子的婚事，如果以李晶媽的要求，估計4.500萬都打不住。

我們老兩口在果園又得辛苦10年。

「親家母，城市的房子只有一間，那是給老大家買的，給李晶他們好像不合適。」我委婉地說出自己的想法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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